萧张魃护

【江澄】愿你前路安稳

●又名《江澄在酒楼听着别人诉说自己的故事》
●小学生文笔，江澄中心。有双杰，要当作爱情向/友情向/亲情向都可以

 

 ◐ 正文 ◑

题记——

江澄其人，独持一家，刻骨三毒，幸得至亲五位。

★

 

云梦的一条寻常小街坊，四处摆着茶摊、水果摊、以及一些摆放着小玩意儿的摊位。

 

姑娘们叽叽喳喳地挑选着簪子，是这个缀着绿珍珠的好看，还是那个镶着红翡翠的高贵。几个男男女女挤在一起时不时地谈论谁家公子又跑到青楼里被娘子逮了个正着，旁边的老人一边斟满了茶，听完后只摇摇头感叹一声。三姑六婆正和摊贩讨价还价，说说这个瓜的不好、再捏捏那个瓜，还是老李摊子卖的水果新鲜呀。路边还有好几个皮肤黝黑的工人正在搭建戏台子，想来应有一出好戏将会上演。

 

平凡的街道。

 

尽头的酒楼外挂着火红色的灯笼，若在夜晚点上必定给这酒楼增添几分人气。二楼似乎有一个紫色人影正站在那里观望着整个街道。

 

“哎哟！李先生你可算来了！好多人正等着听你的故事呢！”原来是这酒楼的说书人，瞧那挤满人的座位，想来是个小有名气的说书先生。

 

这酒店有上下二楼，一楼供平民百姓吃茶喝酒，二楼正是包厢，而这两楼中心无天花板相阻，是以二楼也能清楚的听清或是窥见一楼的事物。

 

一楼的客人们见那李先生站到一个小台上，便纷纷推搡着说出想要听的奇闻趣事。吵闹了一阵之后，又在那李先生的轻咳下渐渐消去。

 

“咳咳，今天，我就来说说我们云梦江宗主旧年时的故事。”

 

客人一阵哗然，想那三毒圣手一身倨傲，所有人皆知他一人十七持家，重建莲花坞，将这云梦恢复生气、得以一片昌盛繁荣；却不知这江宗主少时模样、亦不知关于这江宗主的奇闻趣事。所有人兴致勃勃地瞧着这李先生，盼着他给说说这江宗主的平生。

 

这李先生见众人安静下来，故作神秘的清了清嗓子，才开始娓娓道来“相传呀，我们那老江宗主…心里头爱慕着那抱山散人的徒弟藏色散人，这藏色散人修为高深，一袭白衣，温婉贤淑，美撼凡尘。老江宗主便一见倾心，决定非她不可。”

 

二楼倚靠着栏杆的那抹紫色身影动了动，转身朝内走去。

 

“后来一次夜猎，我们的前宗主夫人虞夫人与老宗主初相识，想那老宗主温文儒雅，文质彬彬，君子如兰，竟是对他一见钟情…”

 

那说书人摇头晃脑，表情生动，恍若历历往事置身事内。

 

“宗主，要不在下去…”下面的听书人专心极致，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俩人的对话。

 

另一个人挥了挥手，示意那个恭恭敬敬问话的人离开。

 

“这虞夫人性子倨傲狠戾，说一不二，在当年也是个凌厉的美人，修为高强，人人都称她一声紫蜘蛛。”

 

楼上的人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似乎在考虑些什么。而楼下的人依旧絮絮叨叨。

 

“这虞夫人仗着眉山虞氏的权势非这老江宗主不嫁，嘿…她这一嫁也不知怎地这藏色散人就跟着老江宗主的家仆魏某私奔去了。两人离开之后四处游历，生得一子，正是后来的夷陵老祖魏无羡！” “后来呀这俩人在夜猎时候不慎身亡，只留这夷陵老祖一个小孩孤苦无依地成了街头露宿的小乞丐。”

 

“后来，这老江宗主因难消心头爱，将这魏无羡呀，擅自带回江家去！”

 

“老江宗主待这魏无羡比待我们江宗主还亲，这虞夫人便对他恨之入骨。”说书人故意将声音压低，神神秘秘地说“于是乎便有传闻说这魏无羡乃老江宗主的……”至此他顿了顿、环视众人一圈，每个人都露出了一幅“了然”的样子，才继续说道“听闻这魏无羡天赋异禀，深得老江宗主的宠爱，整日插科打诨、不好好修炼，却总能把其他人给比了下去。”

 

下面的说书人说得绘声绘色口沫横飞；而那听书人也聚精凝神屏气静听，谁也没有瞧见故事中的另一人正倚在二楼的栏杆听着他声情并茂地诉说自己的平生。

 

“夷陵老祖心术不正，修炼鬼道，害得江家莲花坞惨遭温氏覆灭，老江宗主与虞夫人这对怨偶也因此丧命。”

 

『那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怨气为何就不能为人所用了？』

 

“而且，这魏无羡实在不把仙门百家、不把云梦、不把我们江宗主放在眼里。射日之征刚落幕，这魏无羡却庇护温氏余党，为天地所不容、为众生所诟病。除此之外，他还丝毫不顾江家的养育之恩，在仙门百家面前对江宗主出言不逊、极其不尊重，之后更为了那些温氏残党叛逃出江家！”

 

『不必保我，弃了吧。』

 

“想想呀！我们江宗主和那夷陵老祖从小青梅竹马，这夷陵老祖竟可丝毫不顾往日情谊，将江宗主打伤，真真是一匹白眼狼！！”那说书人越说越激动，似乎被亲友背叛的人正是他一样。

 

『你他妈还真捅呀！』

『不狠点怎么像？反正是左手，不妨碍你写字。』

 

“后来这魏无羡在穷奇道截杀了金家的修士，金子轩更被夷陵老祖催动鬼将军将其杀死！之后在不夜天有多达五千修士惨遭这夷陵老祖杀害，连将夷陵老祖养大的江厌离都不能幸免于难…”听者一阵唏嘘，似乎为这不顾养育之恩的邪魔歪道不齿。

 

『阿羡，我……马上要成亲啦。过来给你看看……』

『阿羡，你……你先停下吧。别再，别再……』

 

“后来便是乱葬岗围剿，我们江宗主大义灭亲，带领四大家族把夷陵老祖的老巢给端了。”至此，所有人的脸上皆露出了大快人心的表情。

 

“听闻江宗主儿时…还是个有血有泪的小公子，直至江家覆灭、家破人亡后才变得如今这幅模样。”说着，还露出了一脸惋惜的表情，似乎是为如今为人'冷厉阴沉'的江澄感到不忿。江澄听着说书人接着胡说八道瞎扯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英雄事迹和儿时趣事，忍不住露出他一贯的讥讽冷笑。忽然之间想起了多年前还是龆年的金凌问的他：『舅舅，你给说说你儿时的趣事儿嘛。』

 

他当时是怎么应的来着？好像是说：『小孩子，要知道那么多作甚？』

 

现在想来，过去往事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或是自己亲口说出应也没什么差别。

 

“说起来这夷陵老祖当真是祸害遗千年，现在又夺舍重生和含光君结为道侣。”故事似乎接近尾声，这含光君与夷陵老祖结为道侣，而三毒圣手因前世恩怨不屑与夷陵老祖结交，故再次表态，将夷陵老祖逐出家族。

 

从此，再无云梦江氏魏无羡、只余姑苏蓝氏魏无羡。

 

『对不起，我食言了。』

 

江澄眼看故事快说完了，便把银两搁在桌上，赶在所有人一窝蜂出去之前先行离开。

 

从二楼跳下来之后正落到酒楼的门前，酒楼门前那火红色的灯笼早在薄暮时分便被点上，江澄盯着它，恍惚之间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一样的红，在一夜之间烧没了整个莲花坞、烧没了整个江家、烧没了曾经无忧无虑的江晚吟。偶尔他梦回少年时，那个拥抱从未消失，那道紫色身影，伫于河畔、手持长剑，看着她的孩子离她越来越远。然后她投身于那片大火之中，再没回头。

 

“江宗主好。”路过的中年男子带着自家小孩朝他问好，他回过神应了声后转身离开。

 

来时路上的姑娘们早已回家不游于肆，摊贩们正拾掇摊子，就等着回家与妻儿们吃一顿饱饭。路旁的茶楼只剩两三家仍在招呼客人。路边的戏台子早已搭好，灯火葳蕤，三尺红台吟歌高唱。江澄听着觉得甚为耳熟，便驻足片刻，突然忆起少时魏无羡曾偷偷带着他来听戏，正是这首曲子。

 

他早忘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但是听戏时魏无羡在台下捻着兰花指模仿唱戏人逗笑江澄的样子令人印象深刻。

 

身着戏服的戏子和记忆中的魏无羡一样，帷幕间灯火幽微，捻着兰花指。

 

娇柔多姿。

 

“听人说后来我们都变成江湖传闻，茶楼酒肆里说完一生。”

 

盘铃声清脆，唱戏人的声音变得婉转悠扬、似在啜泣，又似哀叹。

 

“你只道昔年情谊皆封存，何必有悔恨。”

 

『算了。就当我还江家的。过去的事儿了，都别再提了吧。』

 

十多年了，为一个承诺，待一个不归人。

 

『对不起，我食言了。』

 

未负少年心，却独独负了你深恩。

 

蓦然回首过往，才发现不过一晌。

 

三言两语说尽半生。

 

——却是余生一人。

 

 

 

 

 

 

 

 

「舅舅，你给说说你儿时的趣事儿嘛。」

 

「…」

「没什么好说的。」

 

街巷的尽头，没人注意到那个渐行渐远的紫色身影，他身后的戏台子上依旧委婉曲折的调调唱着曲儿。而台下已经挤满了听戏的人。

 

“愿前路安稳，不再为旧事执念深。”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后话】
个人觉得双杰不太可能陌路、然后当作什么都没有过，毕竟谁欠了谁谁又辜负了谁真的没那么容易成了过眼云烟，然而他们之间似乎也没有比陌路更好的结局了，所以还是希望舅舅前路安稳，不再为旧事执念深
灵感来源就是那一句〝听人说后来我们都变成江湖传闻，茶楼酒肆里说完一生〞努力将故事主要环绕在这个…主题？不过因为挺长一段时间没有动笔了，而且之前一直都在写现代的，所以有很多地方都写不好，还请海涵。

【BGM】眉间雪、十年一晌、牵丝戏、如寄